三月,是一个缤纷的世界。
和风润雨、桃红柳绿的不仅仅是庭院林间这些小资沃土,更有千顷万亩的花黄麦浪,一方湖水,就是一方天际。
与其说喜欢呆在城市,满足于河岸路边的景色,我更喜欢故乡。
乡村,一望无际,初春的风是神来之笔,妖娆的柳枝,翠绿的小草,粉红的桃林,鲜黄的菜田,麦苗犹如千军万马一夜之间越过寒冬的城池拔地而起。一垄垄一行行的菜花,艳黄的、娇嫩的,似翩翩起舞的少女。
春天是好色的!一年中从未有过如此慷慨,在洁白的梨花和玉兰的映衬下,分外亮丽。小河是蔚蓝的,天空也是蔚蓝的,它们和展开的眉宇一样,晴空万里。
三月是贪婪的!春天,所到之处已是秀色满怀,却还心有期待。漫游在乡村的田埂,那种散漫,那种凌乱,那种肆无忌惮的任性和野蛮,那些丛生的杂草,零碎的不知名的小花儿,和城市高耸的墙壁、平整而宽敞的马路相比之下,更显得灵动而有生机。
随性的美,才是真正的美!这也许,就是世人喜欢梵高画的一种真谛。
三月,也是一个美食的季节!故乡,是一个内陆和沿海接壤的城镇。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让食材更加丰满!一年中,鲜美的荠菜春卷,肥硕的无子田螺,明前的韭菜饺子,就如同迎春花般,仅有在三月,才能让你领略到天然的美味!
每到这个季节,让我无法忘怀的还有一道家乡的美食——菜饭锅巴!
我国锅巴历史源远流长,“1992年,科研人员在河南济源黄河小浪底施工区调查文物时,在河清口半坡的一处龙山文化遗址中,发现一陶鬲片上有一层熟食遗物(即俗称的锅巴),其厚度如纸,面积约十平方厘米,呈黄色。据专家考证,古代城乡居民都很穷困,锅巴一般不让人随意吃完。往往把锅巴积攒起来,晒干收藏,留待春荒活紧之时,充粮度饥。”所以,沿江、盐淮一带有些人家吃饭时是不准吃锅巴的,我小时候,乡间饭桌上还有“吃了锅巴穷三年”的传说,其实,一是锅巴吃多了不易消化,二来他们把锅巴留下来,看作抵挡饥荒灾害日子的“依靠”。
锅巴看似简单,素能咀嚼充饥,华能登堂入室!
菜饭由来已久!古时候,百姓缺衣少食,每到春夏之交,青黄不接,粮食短缺,除少数富裕的地主坤商外,很少人家能拿出多余的粮食。为了能劳作时尽量充饥,人们以菜为食,春天正好蔬菜生长的季节,园中的青菜、韭菜、菠菜,村外的野菜、黄花菜、枸杞头乃至于嫩草榆叶,都能成为补充了粮食稀少的缺板的主材,少量的米加上大半锅菜根菜叶,这种少油无油的“菜饭”,无味而难下咽的程度可想而知。唯独帖锅的锅巴,因为其经过高温火烤,吸收了大量的食物精华,其坚硬不易消化的“弊端”正是当年缺食劳作的绝佳食品!
记得小时候,70年代初,中国的经济极其不发达,农业也是缺产少收,初春乍寒的,不仅仅“春寒冻死牛,春风裂石头”的反常气候,更有家无余粮之困境。生长在农村,像我家这种“定量户口”每月能领上几十斤粮食的少之又少,在春天还能吃上几口白米饭,不至于像其他的同学单衣寡肠。
每逢三月,青饭米饭也成了座上子客,别人家都是真正的“菜饭”,菜多米少,而我家的“菜饭”只成了稀罕之物。
因为父母是当地的中学校长,每月能领到半斤“肉票”,到了年终,粮管所能分到二斤肉。除过年做肉圆、红烧肉使用外,剩下的都腌制成咸肉,挂在门后的屋粱下。到了春天,屋后的菜园子就成了家里的“宝地”,节前栽下的小菜苗经过寒冬的蛰伏,在春风里郁郁葱葱,格外喜人。
父母都是料理菜园的能手,在猪圈的东面,半人高的芦材和树枝简杂编成的篱笆围成一圈,里面方块有致,韭菜、大蒜、青葱、菠菜、萝卜应有尽有,主要阵营占去半壁江山的就是青菜!
那时姐姐哥哥才上初中,我在父亲的学校上小学,都是生长能吃的年龄!三月初,青菜拔节而少苔,叶头肥大郁绿,在黑郁郁的土地上犹如精灵一般。母亲会小心摘上半篮子菜叶,舍不得连根拔起,还得留下菜心抽穗打子。
把菜叶在院中的水井边洗净,再到屋梁下,用菜刀切下二两咸肉。切好肉丁、菜洗净后,加上生姜,在锅膛内架上几根树枝木材,待锅热,倒入豆油、生姜、肉丁翻炒出香味,放入青菜,只需少许时,加入白米,适量井水,盖好锅盖。约半小时,锅边蒸汽四溢,袅袅香味飘出窗外,引得本就缺米少食的邻居、路人垂涎欲滴!撞巧有熟人路过,总免不了远远地在外门提起嗓门“陈师娘,今天又吃咸肉菜饭了哒!”其实,这种美味可不是天天能吃上,也就是春节后,一月能吃上一顿已是满足。而这种满足,对于一般的农户而言,已是诱惑难挡。
一般这个时候,是父亲控火,母亲主菜。烧菜饭,控火非常讲究。火大了,饭未熟而锅巴已糊,火小了,米在水里煮久,吃在嘴里软而无力。父亲是个“火头军”,他对控火非常有研究。尤其是做到咸肉菜饭,他总是能把时间控制得很好,并且,最后会加上二分火力,打开锅盖,把里面的米饭盛起,仅留下锅边的锅巴,再奢侈地倒上豆油,任豆油从上往下沿着锅边淋下来,在高温下发着咝咝的声音!此时厨房内外香飘四溢,咸肉、青菜、大米黏合在一起,金黄色的锅巴散发着微微的姜香、肉香、菜香,散发着美好、幸福和快乐!
在城乡建设中,村镇改造和煤气的普及,经历了几千年的土灶台在农村都快要消失殆尽,城市里更是稀罕至极,锅巴饭也随着时代的变迁,改头换面,各种佐料和制作方法更是花样百出。从必须到调味,从配角到特色,现在,咸肉锅巴已成为家乡的一道特色的小吃,走进主菜系列,登上国宴大堂!
三月的城市,虽说花团似锦,小桥怡人,但让我不能忘记久久寻味的,还是家乡绿色的麦浪,田埂的花黄,幸福的厨房,砖砌的灶台,旺旺的柴火,以及父亲母亲合作完成的香喷喷的咸肉菜饭锅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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