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日,在普洱逗留,步入湿地荷花池。天蓝云白,鸟语清音。我疑,是云深处的桃花源……
亭子里,一群人,坐在亮得刺眼的阳光里,看我衣裙飘飞的,从风中走来。
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在这静诉的半夏,一大池的荷花,齐刷刷的,一起开放起来。
我眯起眼,去看花色各异的,大朵大朵的荷花时。原本留在心里的,那一小朵浅色的欢喜,缓缓的,缓缓的,不动声色的,跟着怒放起来。
拍照的人,身形倾成一棵柳树,守望着偌大的荷池。心无杂念的样子,把一寸欢快的光阴,锁成一朵莲花的红颜。
七月面前,荷花最是好看。青青荷叶,护住脉脉水波。娇红的荷花,托着同根而生的一朵朵。开出一波的遇见,又开出一波的遇见。
我迎上嫣红的热烈,在辗转之间,就瞧见了自己的从前。那些来来去去的过往,那些,风摇影碎的草叶,那一只悠悠飞过天空的燕子。那些暗香盈袖的美丽,温润得,一下子,入了怀。
我一边走,一边看,眼风,在两朵花叶之间飘移。花瓣洁白无瑕,轻曼着淡淡的香气。蕊央,粒粒青色的莲子,紧紧相挽着,形成满天的星星,缠绕着的,一大轮满月。
年轻的女子,被丈夫轻挽着,一直朝塘边走来。出怀的肚子,入待放的荷苞。渗出汗珠子的脸上,看得见风尘仆仆,却看不见忧伤,就连淡淡的,一小丝也没有。
他们走走停停,停停又走。清风温软,湖水微漾,不打搅悄悄话。良时婉景,相依相望。池中花语,伴着满腹情痴。场景,入了画。
只是,不晓得,他们是故意来看花的,还是路过。挺着大肚子的奔波,是让心里喜悦呢?还是与生计有些关系?我只知道,平日里,他们忙得,连天上的太阳,都顾不得去瞅一眼。假如是我,我会觉得很苦。假如,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会不会感觉到,如此的辛苦里,一定有着别人想不到的快乐呢?
欢余,我的心,动了一下。长着莲心的女子,从穿上大红嫁衣那一刻起,就染上了烟火的味道,从此,她会用尽一生力气,来慢慢偿还。偿还曾经的,她接过的那一眼的深情!
还是想,大凡女子,都是这样的。 从学会走路起,就要一直朝前走,眼睛里,必须要装得下喜悦,也必须要装得下泪水。一些不为人知的苦,跌跌撞撞的,让它从无人的心上绕过。后来,后来的内心,就越来越强大起来。饱满得,入同荷叶上的露珠,滚动时,就是来到最好的时节了。然后,珍珠一般,闪烁。只有自己,才能欣赏到的,一种璀璨。
只不过,塘前的我,已经爱上了那女子。仿佛,她就是含苞的荷朵,站在枝头的,耀眼的缘荷红。他们正偎在荷叶上,等待阳光最好时,以一首诗的优美,再一次的,把自己打开……
当真,她真的做到了。在流年的每一日,都喝着自己酿制的桃花酒。用莲的姿势与人间对坐。好让花为自己艳。好让蝶为自己飞。
晌午的阳光,更是白亮亮的。我悠悠收住脚步,收回眼风。远处,小山腰上,一户炊烟袅袅的小木房,一直,一直的,伫立在,花色翠绿的茶山上。
【作者简介】苏勇桦,女,彝族。云南省普洱市人,曾在各类报刊杂志网络发诗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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