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留念

文/惠小虎

四月的一天，沙尘暴还在周围肆虐

脑子里的故乡

如走马灯再走了一遍

一根扭曲变形的软骨头

静静地，趴在鼻梁正下方

一动不动已经很多年了

为了我的呼吸

今天，医生要把他拆除

手术室的灯光

我已忘记是什么颜色

熟悉的梦境很快接续着

祈年殿的三层顶盖

已倒悬在头顶

那是一瓶盐水

透明的液体里

存在饱满的生机

血脉，已经

于盐水和糖水中稀释

吵闹的走廊，寂静的心灵世界

我在想象着自己的两只眼睛

是否已经生起了潮水的波澜

念头抚摸着两道高耸的眉毛

仿佛那是两座，会挪动的山

努力张开黄河似的这张大嘴

想要高声大喊

耳边却传来轻声细语

“醒来吧，手术已经做完！”

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解放了啊！

一滴滴液体已经超额溜进血管

监控唱着歌，平平仄仄平平仄

接下来，我将沉睡

变作一个巨大的婴儿

手术进行时，大脑在空转

医生们专注紧张到，不得不流汗

无言祈祷肯定会有，心中默念过

刀锋过出，生命在律动旋转

仪器准备列队，时间正在倒数

在这上午的难得美好阳光下

医生护士们很平静

脸庞如同钟表

手臂化作指针

仿佛由灯光在指引

于微光中闪烁出勇气的光芒

太阳就藏在不远的地方

我知道他也点赞了

我与他之间

只隔着几层楼板

……

惠小虎简介：蒙古族 

笔名其实 诗歌朗诵者 国际华文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诵读联合会会员，巴彦淖尔诗词学会副会长、巴彦淖尔市青年诗协副主席，国际华文作家协会北京分会副会长。